光年之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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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,爱人和美酒,这些是无法以数计的美好。

【柯哀】秘密 (短篇完结)

一、行动

 

到今天为止,已经是工藤新一失去下落的第20天。

 

灰原哀此刻终于体会到,毛利兰在漫长等待中所经受的种种折磨。


明明一天仍然是标准的24个小时,1440分钟,86400秒,却缓慢到连听表盘滴滴答答的声音都倍感烦躁。

 

难怪会有相对论的存在。

 

她仍然记得20天之前的场景。


那时的工藤新一服下她临时解药,恢复了17岁时最意气风发的模样,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,“灰原,我们准备了五年,这次的行动是一定会成功。”


他总是那幅神采奕奕的模样。


即便戴了眼镜,也无法遮盖他眼里神态里自信的光芒。

 

毫无疑问,灰原哀喜欢他神采飞扬的样子。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,他总有能力安排好一切。


他看似对待破案之外的事情都神经大条,实则却细致的可怕。

 

可这次的行动,原本坚定要参与的她,却被工藤新一排除在外。


整盘计划,她几乎全不知情,所以在行动前一天,她跟他一起去了他准备的安全屋时,不由问道,“你真的要这么做?”


“你不相信我吗,灰原?”工藤新一笑着反问,甚至露出白净的两排牙齿,仿佛他要考虑的只是和侦探团去哪里郊游。


“我当然相信你,但你凭什么认为可以把我排除在外?”灰原哀难得有些怒意。


他们长久以来一致的目标,让他们一直站在同一条战线,对抗同样的敌人,也因此有了独属他们的默契。


可这一次,他太蛮横了。


“总之,请你相信我,灰原。”工藤新一再次开了口,重音落在了“相信”一词上。


灰原哀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
她始终拗不过他,即使有再多心绪,也只是叮嘱道,“你一定要平安回来,工藤。”


“我会的。”工藤新一转过头来,迎向她的目光,给了她一个信心十足的回复。

 

灰原哀在一旁坐下,露出淡淡的笑容,“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,大侦探。”

 

工藤新一却摇了摇头,“即便真的有意外,你也不要等我。”

 

“我不想你像兰一样。”这是他未曾说出口的后半句话。


曾经他对毛利兰所许下的诺言,成了对方难以负担的枷锁。如今,他不希望灰原哀重蹈覆辙,在漫长无尽的等待中,渐渐被时间困住。


灰原哀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。


“别自作多情了。”她撩了撩头发,无谓地道,“我没那么有耐心,最多等你三天时间,再说以你的能力,三天之内都处理不好,可就担不起平成的福尔摩斯了。“

 

“你还真是……“工藤新一心里刚涌起的感动,瞬间被浇灭,转成了对她的吐槽,“一点都不可爱。“


灰原哀耸了耸肩,大有一副“随你怎么说”的架势。


这是她和工藤新一之间最后一次对话,仍然是生死搭档之间最普通的叮嘱。


从他失踪后,她时不时会想着,自己对他了若指掌,默契到他说上半句,她就能接下半句,所以撇开工藤新一对她百分百的信任外,能不能感受到她那些从来不曾明言的情绪?


她在不断的自我挣扎中,拉扯了许久,却怎么也想不通答案。


二、意外

 
工藤新一从来是个聪明人。


他的计划沉稳的推进,组织一步步分崩离析。


一切本来都在往好的方向走。


只是有时天不遂人愿,总要出些意外。


组织节节溃败之后,走投无路的琴酒找到了安全屋,用冰冷的枪口对准她的脑袋,“Sherry,你藏得真好,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。”


“你想怎么样?”以前遇到组织时,灰原哀会不自主地感到害怕,但当真正的危机迫近时,她反而镇静下来。

 

琴酒起初没有回答,只是在屋里倒了酒,然后冲着地面开了一枪。


子弹擦出一道火花,火势瞬间窜起,一时间,周围火光四起,浓烟滚滚,灼热的近乎让人窒息。


在幽幽的火光中,他的脸越发狰狞,“我只想让你和我一起葬身火海,看着你惊恐的表情,折磨你到死。”


火势越来越近,四周的一切都被火光染红,也把他们团团围住。

   

灰原哀向来对死亡有着清晰的概念,但也并不惧怕。


脱离组织的那一刻,她便认定世上再无她的容身之处——工藤新一给了她一个避难所,却无法为她构建一个天堂。


呼吸渐渐变得困难,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。


好热……


灰原哀捂着胸口,呼吸越来越急促。


快失去意识时,身后忽然传来“砰”一声巨响。


是及时赶来的工藤新一。


一番搏斗后,琴酒最终落败,倒在地上,而工藤新一焦急的脸,就这样映入灰原哀的眼帘。


“灰原,振作一点,灰原!”


灰原哀很想回他一个笑脸,或者喊他一声工藤, 嘴唇却只是轻颤了颤,发不出声音,随即,便失去意识,陷入昏迷。

 

醒来时,第一个看到的人,是吉田步美。


“太好了,小哀,你终于醒了!”吉田步美满脸欣喜。

 

“是啊,是啊,吓死我们了。”元太也高声附和。


光彦作为三人中最细心的一个,转身倒了杯温水放在桌边。

 

唯独不见工藤新一。


“江户川呢?他在哪里,还有博士呢?”灰原哀有些急切地问道。


“博士早上刚来看过你,现在回去休息了。”圆太气呼呼地说道,“说到柯南那家伙我就来气,说回美国就回美国了,都不跟我们道个别,太没意气了。”

 

一旁的步美和光彦也随声附和,但灰原哀却是心下一沉,再也听不进其它声音。


他当然不可能去美国,事情一定不像计划的那么顺利,而工藤新一出面解救她,一定给他带去了不小风险。


于是,在侦探团的孩子们离开后,她转而问了阿笠博士。


博士原想着拖延时间,含糊其辞,但架不住她问得坚定,最终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她。


“行动整体上还是很成功的,组织就算还有人,也都没什么威胁了,就是可惜新一……他现在下落不明。”

 

“他就把你托付给我后就离开了,现在还没有音讯。”


“这件事牵涉的人很多,所以现在只有fbi那边偷偷搜寻着,你别太担心,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。”

 

灰原哀沉默了几秒后,重复了一遍,“他会没事的。”


毕竟,他可是工藤新一。


出院后,她仍是像往常一样生活。


上学,回家,看书,睡觉,偶尔和步美他们出去游玩踏青。


没有了工藤新一这个所谓的案件触发器,生活就此再无波澜,平静的有如一汪死水。

 

时光就这样飞速流逝,顺带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,一下推翻她当初所说的只等三天。


那时她不过想给自己和工藤一个宽慰的借口,现在看来,却成了她再也不能放开的渺茫希望。


她镇定如常,不代表她已死心,只是事情未曾尘埃落定之前,最后的挣扎。

 


三、恋爱

 

 

毛利兰的恋爱,在她的时间表上,始于工藤新一离开的三年后。



对象名叫山本大辅,是个言谈和行为举止间都十分憨厚的傻大个,和毛利兰在社团活动时认识,用尽各种方法苦追一年,才最终抱得人归。

 


若是拿他和工藤新一相比,结论只能是四个字:天差地别。



如果说工藤新一就的人设和他演过的那出话剧一样,是潇洒的骑士,那么毛利兰的男友就是现实的妥协。

 


而毛利兰放弃了等待,是在更早的时候——确切的时间点,是工藤新一离开的2年后。

 


那日,她一改往日对工藤新一的包容忍让,在电话里执意要他出来与自己见上一面。



无论工藤新一怎么推脱,她的回答始终都是,我会在约定的地方等你,直到等到你来为止。


 

被逼无奈的工藤新一,只得灰头土脸的来向灰原哀求救。



幸好她手上还留着一些半成品解药,虽然副作用未明,但好歹解了燃眉之急。


 

“别紧张,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,想和你约个会。”灰原哀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,一时觉得好笑,充当调节剂的角色。


 

”她那个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要约会,很反常,到底会是什么事呢?”工藤新一紧皱着眉。

 


灰原哀正色道,”不管是什么事,你都要注意时间,不要露了马脚。”

 


”我知道,我有分寸的。”

 


事情果然如同工藤新一预测的那般,不是什么情侣之间突发奇想的约会。


他日夜牵挂的对象,不再坚定如昔,痛苦地倾诉自己的苦楚,最后以我不愿再等了,为他们的关系画上了休止符。

 


毛利兰是名副其实的天使,当年工藤新一不告而别,她完全可以哭闹撒泼,可她每次都为了工藤一通电话,一封邮件,一个短信,乐呵许久。

 


那样明媚的少女选择放弃,背后定然是凄楚的心境,她翻不过时间的屏障,守不住年少时稚嫩的誓言,最终一败涂地。

 


那之后一个星期,工藤新一没有回毛利侦探事务所,而是借故在博士家暂住。

 


灰原哀默然看着工藤新一在夕阳下若有所思的背影,回想起以前他对她怒吼,你这个凶手的时刻。



那之后,他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,可在这一刻,她仍然想知道他是否介意。

 


“失恋了,大侦探。”灰原哀站到他身侧。

 


工藤新一淡淡地道,“她本来就没有义务等我。”

 


灰原哀此刻无法看出他的情绪,所以问话干脆更为直白,更为尖锐,”你恨我吗,工藤?”



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来无谓,仿佛这只是对他的调侃。



如果他心里真的有怨气,让他拿她当个出气筒也无妨,总比憋着要好。

 


工藤新一摇了摇头,”我从来没有恨过你,就算没有你的药,没有组织存在,以我当时的个性,还是会碰到事件就不顾一切,只是我刚好碰到了Gin,刚好被灌下药,刚好成了个小学生,也刚好做那个药的人是你。”

 


不得不说,这一刻工藤新一给她的答案,让她卸下了多年来的包袱。



他并不恨她,也不曾埋怨过她,”这两年来,我也一直后悔,我让小兰等着,浪费她的时间。现在,她主动放弃,我反而松了一口气。”

 


一个星期后,工藤新一选择继续寄宿在毛利兰的家里,日子和往常一样过着。



他还是用童稚的声音叫她小兰姐姐,而她也仍是温柔相待。



从这点来说,灰原哀很佩服他。



他看重感情,珍惜感情,却不会让感情占据他生命的全部——他永远有更要紧的事要做,有更重的责任要承担。


 

她也曾问过他,你还住在那里,这样没关系吗?



他没有直视她的眼睛,刻意回避二人视线的交汇,”我现在,以后,将来,都会是江户川柯南,所以住在哪里,有什么关系呢?”

 


就这样过了一年,毛利兰把她的男朋友介绍给众人。



她本来就极为热情好客,又有铃木园子这样热情的朋友,所以公开时,在米花饭店搞了个小型晚宴。

 


起初气氛十分热烈,铃木园子这个爆料小能手,不断讲着二人交往中的趣事,期间还有步美元太光彦这样的捧场王,频频起哄,饭桌上笑声连连。


 

插曲发生在铃木园子醉酒之后。

 


”小兰啊,别再想工藤那小子了,那小子太不懂珍惜了,还是山本君对你好。”

 


稍微了解毛利兰的人,都知道这个名字是种禁忌,因此全都面露难色,尴尬的不知如何解围。



一时间,气氛冷了下来。

 


还是毛利兰最先反应过来,企图制止园子,“园子,你喝醉了,少说两句吧。”



可惜醉酒的人向来没有理智可言,铃木园子转向山本,继续念叨,”山本啊,你记好了,要不是工藤走了,你根本没机会追到我们家小兰,你可要对她好点,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。”

 


这话虽是阐述事实,听起来却异常尴尬,



好在山本是个好脾气的人,此时都能面色不改,顺着铃木园子的话,连连称是,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小兰。


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铃木园子心满意足,总算安静下来,毛利兰想早些送她回去,饭局自此解散。

 


回程的路上,灰原哀和工藤新一一前一后走着,维持不远不近的微妙距离。



她看他把双手抱在脑后,和往常一样做出这个习惯性动作,似乎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。


 

”怎么样?”灰原哀开口问道。

 


”你说山本啊。”工藤新一答非所问,“他是个不错的人。小兰和他在一起很好。”

 


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,灰原哀只得挑明:“我是问你怎么样。”

 


“我挺好的。”工藤新一耸了耸肩,“看到她那么好,我很开心。”

 


灰原哀此刻很想撬开他的脑子,看看里面除了证据,真相之外还装着些什么。



明明失魂落魄的要死,又何必装成圣父。



某种程度上她了解他,甚至超过了解自己。



他自从和黑暗挂钩之后便难以脱身,前路未卜,无法断言自己的生死,也无法给毛利兰一个确切的期限。



这是第一件,连工藤新一都没有办法担保的事,也成了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。

 


四、礼物

 


不知不觉,工藤新一失踪的日子已然长达二个月,日历一页页撕去,正好停他生日的那一天。



尽管他不能收到,灰原哀还是精心为他准备了礼物。



为了得到那份礼物,她请教博士后,研究出一个秒杀软件,最后得到了比护签名的足球。 

 


曾经因为转会事件而陷入低谷的比护,是可以和她类比的对象。



工藤新一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二人之间的相似之处,激励她振作起来。



而如今,比护早已成为足球天王级别的人物,拥有千万粉丝和极高的国民度,真正成为了日本足球界的光荣。

 


灰原哀费劲心力所拿到的那个签名足球,正是比护为了回馈球迷的热情,在个人官网上,免费发放的10个足球之一。



对于工藤新一这种生命中只有推理足球毛利兰的人来说,这个礼物一定很和他的心意。

 


“生日快乐,工藤君。”空荡的房间里回响起灰原哀的声音,寂寥的声波贯穿了整个卧室,是这静谧之中,唯一一点生气。

 


开始的时候,她也质问过自己,对于工藤新一的感情不是一见钟情,或者日久生情的美好,而是产生于极度阴暗压抑的背景之下,带有强烈信任和依赖的感情,这种情愫,到底正常还是畸形?

 


对于这个问题,她摸索许久,最终确信自己的情感,是在4年多以前,工藤新一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。

 


那天傍晚,少年侦探队齐聚在阿笠博士家里。



灰原哀和步美两人在灶台边用汤锅煮着咖喱,而元太和光彦在装点圣诞树,工藤新一则是一脸“都多大了还得做这个”的无奈表情,在墙壁上贴着各种大小不一的圣诞老人的壁纸。



一时之间,其乐融融,节日气息浓厚。


 

晚餐过后,步美元太和光彦三人为了逃避扫尾工作,很不义气的先回了家。收拾的任务,自然落到工藤新一和灰原哀身上,他只得呵呵一笑。



灰原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有条不紊的整理桌上的餐具。



她不得不承认,她很享受这样和他独处的时光。

 


几分钟后,“滴滴”的短信铃声传入耳畔,工藤新一拿出手机,查看短信的内容。



他愣了一瞬后,急速冲出了博士家,连外套都忘了穿。

 


只要还会察言观色,就知道他要去见谁。



有那么一刻,灰原哀试图叫住他,留住这个只属于他们的时刻。

 


她一直以为,除了上学和课余时间以外,她仍然贪心的想要每分每秒都见到他,是由于安全感的缺失。



可刚才他离开的刹那,内心涌现的真实想法告诉她,这种无时无刻都想着他的心情,是占有欲。

 


她喜欢他,就像毛利兰对工藤新一的喜欢那样,喜欢着他。



是她从来都灰暗无比的人生中,唯一正面向上的情感。

 


几分钟以后,工藤新一带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回来,急不可耐地打开。



继上次生日送给工藤新一的红色毛衣之后,毛利兰这次送的是一副红色的编织手套。



虽然不上市面上卖的精致,但一针一线里都寄托着少女悠悠的情思,光是这份情意,就已价值连城。

 


工藤新一喜笑颜开,立刻戴上手套,喜滋滋看着明显偏大了几号的手套,还得意忘形的到灰原哀面前显摆了一番,“你说好看吗?”

 

 

“好看是好看,就是不适合你。”灰原哀说出实话,“你幼小的身体,撑不起她的心意。”

 


“真是的。”工藤新一撇了撇嘴,“这种时候,就不能说点好话嘛。”

 


灰原哀的小小微词不能影响他此刻高涨的情绪,他仍然戴着那幅手套,开心的像是个孩子。

 


她本就不该渴求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。



可能是圣诞节的氛围,短暂淡化了她心中忧郁的部分,给了她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 


她的视线仍然停留在收到礼物之后,手舞足蹈的工藤新一身上,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,一分情绪。

 


她用他的快乐来提醒自己,是时候回归现实了。

 


五、婚礼

 


毛利兰的婚礼,在工藤新一失踪的半年之后举行的。



和山本谈了两年多恋爱以后,他们和其它普通情侣一样,进入了婚姻的殿堂。



婚礼定在铃木家的私人饭店,盛大隆重的同时又不过于浮夸,毛利兰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,和来宾们的频繁互动也带着糖果一般的甜意。



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爱情的味道。

 


把毛利兰的手交给新郎之后,毛利小五郎光荣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。



终归是不舍养了20多年的女儿,他不争气的大哭,还对着新郎大吼,你要是对小兰不好,我肯定饶不了你。



毛利兰和新郎哭笑不得,却也只得柔声安慰,最终还是妃英理出马,才稳住局面,才让婚礼得以继续进行。

 


婚礼就这样继续着,直到阿笠博士突然上台,说要播放一张碟片,作为献给新婚夫妇的大礼。



于是新郎新娘身后的大屏幕上,骤然出现了江户川柯南的脸——这是工藤新一事先录制的VCR。



算是给这场婚礼锦上添花。

 


”小兰姐姐,我现在人在美国,所以不能来到现场,只能用这种方式祝福你。我相信,你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。住在你家的那几年,是我过得最开心的几年,谢谢你的照顾。”

 


看完视频,毛利小五郎连连感慨,虽然这小子之前突然不告而别,很不厚道,不过总算还有点良心,不枉相处了这么多年。


 

灰原哀看到视频里出现的工藤新一的脸,不禁苦笑。



对于毛利兰的事,他永远设想的周到,在离开之前,就把后续安排的很好,恐怕当时行动,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。 

 


毛利兰看着大屏幕上江户川柯南的脸,澄澈的眼眸里有了泪花,她抬头轻抹眼角,擦去眼里的湿意,倚靠在丈夫的肩膀上。

 


”柯南君也能送上祝福,这场婚礼就没有遗憾了。”

 


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柔,轻柔到灰原哀起初以为是自己一时幻听,直到看到她说话时,微微开合的嘴唇。



灰原哀隐约觉得这句话背后另有含义,但究竟是什么,她也没有细想。



此刻的她满心满意,只希望天使能够携手良人,从此不再担惊受怕,有着平淡而温馨的将来。

 


六、重游

 


灰原哀又一次来到那个美术馆,是和少年侦探队的成员们,一起完成所谓的艺术鉴赏作业。

 


几年之前的大事故,让这个艺术的殿堂遭受了极大摧残,所幸展品都保存完好,于是才能在长时间的修复工作后,再度开业。


 

那幅向日葵仍然摆在展厅相当显眼的位置,而同样在那个位置的,还有当时的那个老奶奶。

 


灰原哀记忆的按钮就这样被按下,回忆起几年前的场景。 

 


”小姑娘,你似乎对向日葵意外的其它事情感兴趣呢。”

 


”什么?”

 


当时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思绪,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


转头看到站在 《向日葵》面前,细细研究这幅画和案情之间关联的工藤新一,她才恍然大悟,霎时便红了脸。

 


而老奶奶见状,也立刻为自己的莽撞向她致歉。

 


那婆婆启唇道,“恕我太冒昧了,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,让我无法置之不理。”

 


”是吗,婆婆您经常来这里吗?”

 


”是啊,每天都来。”

 


”看来您非常喜欢梵高的向日葵呢。”

 


“是啊,但是并不是这幅向日葵。”

 


又是个出人意料的回答。

 


而后这个她和老奶奶聊天,工藤新一在一边潜心研究的场景就这样被打断。



他在得到案件新的情况之后,便飞奔过来,没有说明任何前因后果的,就开始对她嘱咐种种事宜。

 


”灰原,我和叔叔他们留在这里,你也大家一起回去吧。还有……”

 


”我知道。”

 


这样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。



他信任她,会给她任何嘱托,而她也最能顺应他的心意,所以接上了他还没说完的话。

 


“这件事对孩子们保密。”

 


“恩,拜托了。”

 


”他十分信任你啊。”老奶奶看到刚才那幕,不禁感慨道。



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被老师用小红花奖励那样,这句话点燃灰原哀暗涌的情愫。



不过终归是理性大于感性,她只得解释道:“我们不是婆婆您想的那种关系。”



”不,你的眼神和七十年前的我一样,就好像向日葵的花语,我只看着你……但若只是看着什么也不做,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,就像我一样。”



语毕,老奶奶的眼里噙满泪水,似乎透过那幅向日葵,看到了过去种种让她遗憾的场景,“人在失去之后,才会察觉到自己所珍视的东西,就像向日葵一样。”

 


灰原哀深深吸了口气,“谢谢你的忠告,我会努力不留下遗憾的。”

 


那之后,她一度对向日葵这种植物产生极大的好感,在阿笠博士家的后院种了许多。



如果她是向日葵,那么工藤新一就是她唯一能抬头仰望的太阳,温暖耀眼但遥远。

 


工藤新一看着灰原哀拾掇着她那些宝贝向日葵,满脸不解,向博士询问无果之后,只能暗暗感叹女人心海底针。


 

不过工藤新一就是工藤新一,秉持着乐于助人的秉性和自身百科全书式的知识量,他开始叮嘱着种向日葵的注意事项。


 

“向日葵易生害虫,所以防虫很重要。尤其是防治向日葵螟,否则籽粒可能被吃空哦。”

 


“是是是,知道啦。”灰原哀斜了她一眼,“你是最近没案子破啦,所以操心起我种花了嘛。”

 


工藤新一有些无奈,”……真是的,我是在帮你好嘛。”

 


灰原哀摇了摇头,笑道,”现在不需要,亲爱的大侦探。”

 


然后,他们的对话就以工藤新一翻了个大白眼而结束。

 


在他失踪后,灰原哀这个唯物主义论者一度觉得,那个老奶奶也许就是个巫师或者预言家,所以才会好意提醒,让她不要留有遗憾。

 


一直以来,她都尽力掩饰那种道不清说不破的感情。



工藤新一这样的人,天生就带着英雄救美的使命感,所以才对她有着几分怜惜之意。



对他而言,她更多是个战友,他最终的归宿,在天使温暖的怀抱里,即便最后他和天使之间有缘无分,她仍然仅仅抱着尽力协助他,以及早日研制出解药这样的信念留在他身边。

 


那位老奶奶记忆力好的出奇,竟然还能认出灰原哀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,并主动和她搭话,“小姑娘,你又来这里了。”

 


灰原哀沉声答道,”是的,婆婆,你还是天天来这里吗?”

 


“人老了,有些习惯反而不那么好改了。”那婆婆四处张望了一会儿,“对了,上次那个小男生呢?这次怎么没看到他。”

 


”他……他去了很远的地方。”灰原哀难得停顿了一刹,“我说过我会努力不留下遗憾,不过,还是没有做到。”


失踪,下落不明,杳无音讯这些词,她怎么都不想让这些词和工藤新一搭上丝毫关系。


在她心里,工藤新一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


现在……也只是暂时不见了而已。

 


那婆婆见状,安慰她道,“别难过啊,小姑娘,你可以等他回来啊。”

 


灰原哀沉默片刻后,答道,“我会的。”

 


她没有撒谎。



尽管她的等待并不如毛利兰的一般,有工藤新一那一句“我会回来”的承诺作支撑,只是凭借一时的冲动,苍白且莫名。

 


她向来是个认死扣的人。



幼年时期,只有姐姐宠着疼着,她便似藤蔓一样着依附着姐姐。失去姐姐后很久一段时间,她都无法释然。



偏偏她对工藤新一的感情不亚于自己的姐姐。



也许是因为他不仅救过她的命,也救赎了她脆弱的心灵。

 


他会在她准备在公交上,随着爆炸死去的时候,不惜拼命把她救出来,告诉她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。

 


他会在人声鼎沸的球场中,还能看穿她的不安,为她戴上眼镜,告诉她与其害怕,不如好好看一场球赛。

 


他会暗暗想着她一点都不可爱,却又会对博士说,其实那家伙没想象中那么坚强。

 


灰原哀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秘密,一直持续到如今的局面。



她总是仗着他们之间是伙伴,是命运的共同体,就理所当然的有着大把时间,在他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。



所以,直到他离开,她都没能将自己那点心事说出口。



也许,直到他死去,他也不会知道。

 


七、死讯

 


得知工藤新一的死讯,还是通过电视台的新闻。

 


尸体在极为隐秘的废墟处,因为时日已久,最后只得动用了高级DNA比对技术,才证明那面目全非的尸首就是工藤新一。

 


涉及到组织的惊天大案也自此曝光,涉案人数之多,涉案面积之广超出想象,一时间引来媒体争相报道。



而那个名叫工藤新一的少年,也声名大噪,关于他故事的种种也一再流传,甚至有点夸大到可笑。



有的说他吃了药身体缩小,成了造成身体肌肉萎缩,是身坚智残的好榜样;有的说他吃药之后拥有神力和高达280的智商,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了庞大的组织。

 


对于灰原哀而言,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她很想像往日那样,用鄙视的眼光,调侃的口吻说一句,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失信啊。然后看着他那无语的表情,心里暗暗发笑。

 


她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人一诺千金,却料不到他唯一一次食言,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。

 


她生命中唯一可以仰望的太阳,终究是陨落了。

 


因为这件案子持久的关注度,他的葬礼显得异常热闹。



虽然进行了封锁,仍然避不过好事者围观,还有想挖掘第一手资料的媒体。

 


葬礼上气氛凝重不堪,都在为少年的逝世惋惜。

 


工藤优作不发一言,轻抚着泣不成声的妻子的背脊安抚;


服部平次眼眶微红,激愤的握紧双拳,连带着他的女友远山和叶,也不禁触景生情,嚎啕大哭;


目暮警官之类的警视厅人员,见惯了生离死别,此刻只是沉默。



反倒是毛利兰最为镇静,似乎早已预知一切,显得与这悲伤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。

 


“被正义感所驱使,不考虑任何后果的追求事实的真相,为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,自己背负一切。你这种像少年一样的天真性格,我有着刻骨之深的兴趣。但你知道吗,你这种正义的浩然之气为她和我,还有你自己,带来了这种孤独与危险,工藤君。”


 

那时的话语,字字句句,在脑海中回荡着。



灰原哀说这话时出于好意,希望他顾忌立场,不要光芒太盛,没想到自己才是怀揣水晶球的女巫,预言了他的结局。

 


葬礼结束后,灰原哀被毛利兰唤到角落处,有了她们二人这么多年来,最深入的一次谈话。



“小哀,你和他的情况是一样的吧,我是说,身体变小了这一点。”毛利兰依然如同往常,笑得温和,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坦承一切。

 


于是,灰原哀点了点头,”是的,而且那个药,是我发明的。”

 


毛利兰似中了魔咒一般被定格在那里。



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,仿佛想要宣泄某种什么,但这种情绪的波动一闪即逝。



很快,她便恢复了平静,”我早该想到是你的,毕竟你看起来那么聪明。你知道吗,我曾经很多次诅咒着那个让他和我遭受这一切的人。如果没有那个药,没有那个组织,也许之前,我就能和新一在一起了。”


 

“我很抱歉。”灰原哀低下了头。

 


在这件事上,她不那样洒脱,即便工藤新一不在意,但面对毛利兰,她总归是理亏的一方。

 


”其实,我早就察觉到你和柯南的身份了。在侦探身边呆久了,总是能学到很多。”毛利兰缓缓 说道,“我虽然不聪明,但也不笨。”

 


灰原哀疑惑地看着她。

 


毛利兰自顾自往下说道,”你一定很奇怪,对不对?为什么我会知道了他的身份,还会失去了等待他的决心吗?”

 


”为什么?”灰原哀顺着问道。

 


毛利兰说出心声,”因为最初没有他,我可以一个人面临许多危机,而感受到他在我身边之后,我只会事事依赖他,反而渐渐失去了自我。”

 


”他不会这么想的!”灰原哀不自觉音量变高,“你对他而言,很重要。”

 


”他不会,但我会。”毛利兰垂下眼睑,“约他出来那天我故意撒泼耍赖,也是想他能哄哄我,挽留我。女孩子当然希望自己喜欢的人,无论自己怎么做,他都能照单全收。”



“不过我高估了彼此的感情,他不明白我的意思,还说让我不要等了,所以我才真的绝望了。”



“我不仅在等待中失去了自我,还发现他没有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着我。我们都以为对方就是注定的,可惜最后,还是青梅竹马罢了。”


 


于是,毛利兰将自己记忆中最为伤感的那一天,以她的视角复述了一遍。



版本和工藤新一的略有不同。


 

原来那一天,本就处于濒临于崩溃边缘的毛利兰,看到坐在对面的工藤新一没什么见面的兴趣,不自觉感到委屈,忍不住哭喊着,“你这个混蛋,我再也不要等你了。”

 


没想到工藤新一却说道:”我也不想再让你等了,对不起,小兰。”

 


毛利兰看似粗线条,实则也是细腻的女生。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,”新一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?。”


 

工藤新一听到她的问话,先是犹豫几秒,而后轻轻摇头,以示否认。

 


”那为什么让我不要等了?”毛利兰不解地问道。

 


工藤新一坦诚自己的理由,“因为你没有必要,为了我浪费时间。”

 


毛利兰没有继续追问。



工藤新一想保密的事情,没有人可以问的出来。




他给她下达了最后通牒,什么理由又有什么分别。

 


“你居然认为,那是浪费时间,那么这样的你,确实不值得我等。”毛利兰怒极反笑,用她最后的一点理智,克制放声大哭的冲动,狼狈的逃离了座位。


 

连着她和工藤新一的那根红线,她不剪,也还是断了。


 

回忆部分到此结束。



毛利兰很快从淡淡的感伤中脱离出来,问道:”小哀,你喜欢新一,对吧?”

 


“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。”灰原哀急切否认,生怕毛利兰有所误会。



她看似要强坚韧,实际上,却连和工藤新一表白的勇气都没有。

 


”我知道。”毛利兰温和地笑笑,“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神,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上,你一定很喜欢新一,喜欢的很压抑,只不过那个笨蛋,不知道罢了。”



灰原哀一时无言,背在身后的双手,十指之间已紧紧交扣,紧到发疼。

 


”我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,我现在很幸福。”毛利兰摸了摸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,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。



见灰原哀不说话,她又自顾自的说下去,”其实,我早就明白,如果不是青梅竹马这层关系,谁又会把我们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联系在一起呢?他热衷推理,我只喜欢言情小说;他头脑聪明,而我跟不上。我们之间,不一样的地方太多,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只是当时的他让我看清了这一点。”



“既然已经失去了等待的必要,不如从此开始新的生活。我想,以新一的个性,也一定希望你也能放下,从头开始。”

 


她看似死心眼,却是他们之中最早释怀的人,也是最值得收获幸福的人。


 

灰原哀点了点头,”我会的,谢谢你。”

 


说罢,她和毛利兰挥手道别。



而她们仅用一场对话,把种种纠缠真正变为了过去式。

 


八、录音

 


工藤新一的家,对于他这么个单身汉而言,实在是大的有些过分。



自从他失踪以后,这里一直疏于打扫,每推开一扇门,就能看到四处飘扬的灰尘。



这不是灰原哀第一次来他的家。



第一次来的时候,是为了照顾那个因为突发事件回家暂住,却最终发烧病倒了的家伙。

 


工藤新一身上盖着不合季节的厚重棉被,却仍在发抖,脸颊上有着异样的红晕,额头上不停渗出层层的冷汗。

 


病魔最易让人卸下防御的盔甲。



纵使工藤新一表面看来再如何强大,也难以抵挡病痛对意识的侵蚀。

 


他似乎陷入难以摆脱的梦魇之中,一声声呼喊毛利兰的名字,声嘶力竭,打破他平日的伪装,曝光他所有的脆弱。



对于那件事,他还是那么在意。

 


他的心太小,只能装下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女;他的视野太窄,看不到除了那个少女以外五彩缤纷的世界。

 


灰原哀想起此行的目的,很快压下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,扶工藤新一起来,喝下退烧药,还为他贴上退烧贴。

 


他的噩梦还在继续,眉头紧锁,手臂大幅度挥舞着,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。



没想到,却握住了灰原哀悬在空中的手,也将他的歉意,传达了给错的人。


 

“兰,对不起。”


 

他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,灰原哀略显冰凉的手,微微颤抖了一下,不自觉往后缩了缩,却反被握的更紧。


 

工藤新一还在呢喃着些什么,话语太过琐碎,以至于无法连词成句。



但牵手有了药物以外的成效,他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而后安逸的睡去,不再被噩梦叨扰。



只是抓住她的那只手,力道没有丝毫减弱。


 

“真是败给他了。”灰原哀顺势在床沿边找了地方坐下,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,就由着他闹一次。



比起那次自己生病的时候,任性的窘况,她突然觉得工藤新一也没那么可恶。

 


那次,自己在百货公司就因重感冒身体不适,更是不可控制的发起了高烧。

 


夜里醒来还错把桌上的番茄汁,当成了血迹,受到不小的惊吓。刚发现是个乌龙事件,便看到坐在上方,手托腮,看向窗外的工藤新一。



她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。


 

工藤新一轻声说道,”我只是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过来看看罢了,顺便就想帮忙照顾你的病情也好,哎,不过我看似乎是我杞人忧天了,你就放心大胆的睡吧。”

 


看到他沐浴在清冷月光下小小的身影,听到他带着关心的话语,方才惊魂未定的余波也全然消散,不自觉嘴角上扬。



这一觉最后睡得很是踏实。

 


翌日,毛利兰出于好心,来到博士家,亲自熬了蛋花粥给她,可她却怂到装睡。



直到毛利兰走后,她才松了口气。


 

工藤新一一下子戳穿了她的装睡行为,说她装哭很有一手,装睡却不怎么在行。



话语里有些许指责她的意味,不过深知她的性格,他也主动为她不礼貌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。

 


“其实你最怕小兰那种好管闲事的人了,这点我也不是不懂啦。不过既然她都煮好粥了,你就趁热快点吃吧。“

 


工藤新一把她的装睡当作是尴尬,因此,为了给别扭的她一点反应时间,便先行离开。



他破案的头脑虽好,却不擅长分析女生的心思。



又或者,她根本没有重要到需要工藤新一用大把时间去推理。



他可能只会想着,这女人还是那么不可爱。

 


她那时觉得,他根本什么都不懂,而她也不奢望他懂。



她在毛利兰身上虽然找到几分姐姐的影子,但对那碗粥,她仍然本能的抵触。


 

粥是好粥,热气腾腾,香气四溢,可惜她无心品尝,也无力消受这份善意。



她举起勺子迟疑片刻,还是一口口吃到嘴里,尽是又酸又涩的味道。

 


沉睡几小时之后,工藤新一醒过来,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。

 

 

到底是常常踢球锻炼的运动健将,身体素质极好,再加上灰原哀的照顾,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
 


灰原哀在他酣睡之时,悄悄用力 ,抽出自己的手,避免他醒来之后不必要的尴尬。

 


而后,考虑到他算是大病初愈,她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,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吃饭,工藤新一意外的夸赞了她的手艺,”灰原,没想到你的手艺还不错嘛。”

 


灰原哀嘴上还是不饶人,”你如果天天生病,我可以考虑一直做给你吃。”

 


工藤新一反问道,”你这是咒我生病吗?”

 


”看来你脑子没有烧坏。”

 


工藤新一被噎了一下,只得秉着吃人家嘴软的原则,默默住嘴,低头往嘴里送菜,停止这个占了下风的对话。



一定是他病还没好产生了幻觉,才会觉得她温柔了一点。

 


”既然你也好得差不多了,那我也该走了。”饭后,灰原哀收拾好碗筷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,便决定离开。



她不愿在这里长留,和他共处一室,只怕自己会有所动摇。



趁虚而入这种事,她不想做,也不屑于做。

 


“恩,那你路上小心。”工藤新一叮嘱了一句。

 


灰原哀怼了他一句,“博士家和这里就5分钟不到的路程,你是有多想我出事?”

 


工藤新一一脸被打败的表情,灿灿地解释道:”好吧,我是想说,谢谢你,灰原。”

 


“这还差不多,表达谢意要直接一点呦。”灰原哀特意在“呦”字上拖了长音,用戏谑的口吻回应他的谢意,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身后的工藤新一。

 


明明和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还鲜活的如同昨日,她却只能以缅怀的心态,站在他的房间里,翻看着他存在过的痕迹。

 


限量版侦探小说,和少年侦探队的合照,还有大大小小的获奖证书,都整齐摆放在原来的位置,证明那个少年曾活得精彩。

 


她打开抽屉的刹那,被一个小小的MP3吸引了目光。



那上面竟有着“致灰原”的字样,似乎放了许久,就等着她的到来。



她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按下了开关。

 


没有歌曲,没有图片,没有视频,只有录音那一栏里显示有6条录音。



【彩蛋是录音内容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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